2011年10月28日 星期五

Steve Jobs vs. 宗教徒 4

前次提到賈柏斯出生於1955年,當他進入中學時,整個世界走到1960年代後期。四十歲以下的人對60-70年代的世界幾乎沒什麼印象。其實從50年代後期到70年代,整個世界出現了很大的動盪。尤其1968年,算是非常典型的一年。先簡單介紹當時的世界有什麼變化(以1968前後)

美國:

反越戰抗爭示威

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金恩被暗殺。他原本把民權運動轉型,叫做「窮人運動」,因為他認為公民權只是裝飾,經濟權才是實質。

基督教會出新的反省,包括新的靈恩運動,耶穌人民運動等。天主教靈修作家也是隱修士Thomas Merton在亞洲宗教交談會議意外過世。

1969年的「石牆騷亂」(Stonewall riots)事件普遍被視為有組織的同性戀平權運動之始。1968年,一個由告白自己是同性戀者而被五旬節教派逐出教會的年輕牧師Troy Perry所創立的教會Universal Fellowship Metropolitan Community Church在美國洛杉磯成立(2001年改名為Metropolitan Community ChurchMCC),是早期認同同性戀行為的美國教會。面對各種教派出現,傳統基督教會(包括基要派)也大力反擊,快速在各州擴展。

歐洲:
德國、法國、英國都出現大型學生抗爭活動,抗爭的學生以左派(受馬克思主義影響)為主,也有工人運動。德國反戰、反資本主義的學生領袖Rudi Dutschke遇刺重傷。
新正統派基督教神學家巴特過世
天主教在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後,強調世界各地天主教會的本地化、教友在教會參與角色的肯定、以及天主教跟各宗教的交談。60年代末期,南美洲天主教興起解放神學。
蘇聯(後民主化成為俄國)糾集華沙公約國20萬軍隊進入捷克,鎮壓布拉格之春。

東方
中國大陸,毛澤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展開,鬥爭劇烈。
越南,北越與南越共產游擊隊發動春季攻勢,雙方死傷慘重,美國此後決定以撤軍為目標。
台灣,政治方面:黨外運動出現新芽,現在民進黨前身的大老黃信介當選立法委員、工人出身的康寧祥當選台北市議員、兩年後台獨大老彭明敏逃出台灣潛往瑞典。宗教方面:1967星雲法師破土創建佛光山、隔年東方佛教學院成立。1966年證嚴法師開創慈濟、1968起建靜思精舍。基督教方面,沒有特別大的變動,倒是看到1966年基督教台灣信義會三民教會成立。

看到這幅光景,我相信進入中學時代的賈柏斯也看到了。
這些事情及人物的變化背後,代表另個時代的醞釀。在那個時代的人類社會,已經醞釀了很多層面的革命,政治、經濟、社會、宗教、、、比比皆是。革命的特色就是「反傳統」,必且常見革命思想重回一個重要的課題:從「我」是誰?以迄「人」是什麼?這個反省深深影響到後面數十年的社會變革。包括我們現在關心的性別問題:「多元性別」向傳統的「男女二性」挑戰。

2011年10月22日 星期六

Steve Jobs vs. 宗教徒 3

或許賈柏斯真的因坐禪以及千野的教導中領悟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幫助他的心性於產品設計有了革命創舉。我們一般人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立即應用,再從應用回溯其原本,想分享那神祕的能力,心態還是當下的實益。只是這種想法只會帶來破碎而不完整的觀念,而且每隔一段時間,當我們看到某領域的英雄時,就會再朝拜一次。
就歷史來看,賈柏斯年輕時代的同儕普遍傾向東方思想,二次大戰結束後十年,歐美社會開始回復元氣,到1960年代時,大戰後出生的嬰兒已經長大,在繁榮的社會裡感覺不到新方向。因此像1968年就發生很多學生運動,抗議政府偽善、抗議資本主義、抗議歐美主導的地區戰爭(如越戰)、抗議歐美壓榨第三世界。很多歐美年輕人尋找出路,有的找到馬克思,有的找到毛澤東,有的找到佛教,或各種東方思想,當然不少變成嬉皮。一切種種都代表內在的「虛」。
那歐美的基督教是怎麼了呢?為何不能吸引年輕人的目光?經過近代文藝復興的演變,上帝是經由理性來認識,到後來基督教又變成道德論述,上帝是道德論述不得不放的預設(否則無法自圓其說),例如我們要向善避惡,可是憑什麼一定得要如此?所以要有三個預設,第一、上帝存在(一定有審判以及終極審判者),第二、靈魂不滅(人註定會被審判),第三、自由意志(不用賴給別人,自己決定的自己承擔)。但上帝只剩下「神主牌」的消極地位,人才是當家作主的積極角色。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經驗,理性建構的社會又遭到質疑,包括上帝的預設也被質疑(因此才有人說上帝已死),而且當時很多思想家也不約而同地指出理性的骨子根本是權力壓迫,包括古代以來的重要著作都是大型的神話,用來合理化理性社會的權力關係。而聖經當然也必定是被批判的重點,即使是教會內的神學家也不斷提出新的詮釋路線。例如有南美洲的神父使用馬克思主義來詮釋聖經,尤其是用「壓迫/解放」的概念說明信仰應如何實踐(乃至暴力的正當性)。所以整體來說,多數歐美的基督教不是停滯就是走下坡。所幸傳教士來到第三世界,又開創新的局面。
例如基督教在亞洲有一股復原的力量,神學不像歐洲2000年以上的思辨和激盪,相對沒有那麼繁複,很像重新回返初代教會的單純;直接從心裡接受並在生活裡體驗。縱使有福音派與靈恩派的爭執,但整體來說,亞洲基督徒一直明顯增加。以台灣來說,基督教在戰後二十年有很大的傳教優勢,尤其總統就是基督徒。但後來就逐漸沈澱,一直到十餘年前又開始振作。
前面提到賈柏斯坐過禪也拜禪師為師,佛教又如何?其實有些當年的嬉皮又回到基督教,而且是追尋初代的靈修教父。繼續留在佛教的則後續很多樣化,因為佛教本身也在變化。情況好壞差很多,有的成了莊嚴的禪師,但有的就不堪聞問(被騙、死亡、走火入魔的所在多有)。
相對來說,佛教在台灣有新轉折,戰後因政治關係,佛教一直由中國佛教會作為全國的總機關,但後來出現印順、星雲、證嚴、聖嚴、廣欽等法師開山,其中幾位提出漢傳佛教的新方向:人間佛教,新興本土佛教力量開始快速壯大。從1987年解嚴前,佛教又有一些新的力量出來,他們有別前述的大山頭,而是從佛教的根本重新省思,開啟新的修煉法門,乃至宗門規矩、道次第、證果位都重新調整,與傳統宗派都有不同。甚至有的新宗派不以僧尼為主,而是在俗為主的團體。這些變化當然導致你來我往的激烈論辯。這些變化裡,不少佛門人物思考如何讓佛教與現代社會接軌,如何把握原始佛教的精義,汰除過往的迷信僚氣。
這百家爭鳴的環境中,其實可以觀察到人心的飢渴與不安;每天不斷增加的慾望、重擔、責任、壓力,卻不知如何才能安心。因此當有人跳出來,提出一點點直指人心的犀利評斷,馬上就能招聚一批人,甚至開山立派。如果把賈柏斯也當做一個山頭,個人覺得iPHONEiPAD也很像某種的修煉法門,在簡約的外型與操作方式下,人們可在那小小方塊裡交通無數的訊息,是一種立即避世的方法。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路旁、捷運、公車、校園、辦公室、、、,各個地方都有人在移動指頭,可以無視旁人的存在。從某種形式來看,蠻像進入一種「定境」。
也許賈柏斯立下重要的典範,包括毅力、智慧、簡約、創新等,但我們從他的生活史可以看到更重要的東西:他從年輕就在探索心靈。若是如此,那基督信仰就不再是老古板;她本就蘊含了無數的毅力、智慧、簡約、創新,絕不下於坐禪,只看我們願不願意花時間去挖掘、體驗,以神的心為心。

2011年10月17日 星期一

Steve Jobs vs. 宗教徒 2

從那短誦的傳統當中,裡面含蘊與古希臘追求理性智慧的不同走向。裡面有一種很不一樣的邏輯,未必屬於平衡、直線必然性的邏輯;它往往是革命性的、不平衡的、螺旋的必然性。
怎麼說呢,如果單單只看耶穌與當時猶太人,會發現耶穌並不見容於當世,因為祂帶來很多革命性的思想,超乎原來傳統。例如猶太人要的是猶太民族革命,但耶穌給的是全人類的救贖革命。猶太人要的是等待尊貴有大榮耀的彌賽亞,耶穌給的是騎驢吃大麥餅的窮人代表。猶太人要的是傳統,耶穌給的是生命。猶太人要的是階級,耶穌給的是平等。猶太人要的是亞伯拉罕,耶穌給的是麥基洗德。
但耶穌另外帶來的是不平衡?是的!因為從耶穌表達慾望與成聖的選擇,祂說不能既拜上帝又拜瑪門(錢)。所以這是絕對性的,沒有妥協餘地。乃至祂對於那年輕人追隨意願也打了一巴掌,要跟從祂就得放棄一切,包括財富、親情。這個不平衡也可以從舊約的某些典故看到,包括羅德一家人聽從天使的要求而盡力跑走不回頭,那唯一回頭看的人就成了鹽柱。
螺旋的必然性代表一種弔詭的脈絡變化,不是那種有A就有B的必然邏輯。耶穌的生與死都詮釋了這種內涵。祂若不吊死在十字架,就不能成就生命。祂若不回到天上,保會師聖靈就不來。祂說愛惜自己生命會失喪生命,而恨惡自己生命的反救了生命。但祂也說自己是ALPHA也是OMEGA,是開始也是結束,是創始也是成終。乃至我們熟悉的「在後必將在前」、「尊貴的必先降卑」。
在這革命的、不平衡的、螺旋的邏輯裡,耶穌的目的在於打破我們舊有的「人」,包括自己的人格、性情、意識、見識、成見等等,好像死過一樣,再重塑自己。這樣的目標下,無怪乎修道者會注重簡約的生活、專注的祈禱、割捨的決心、體力的勞動,這些都貫穿在耶穌的愛裡。因此世人所炫耀的在基督信仰裡可能無關要旨,甚至被視為警惕的對象。就像我們若過度依賴FB,那末就越來越無法寫出完整的文章;FB過度時,會把自己的「心」碎成許多雜亂的東西。我們華人最重視今生的滿足,也喜歡引用孔子的話:「未知生、焉知死」。可是耶穌卻要我們「先知死、才知生」。在這樣的邏輯之下,今生的慾望是需要修剪的,需要轉移注意力,並且應用在日常生活各層面。比方說教養孩子會注意人格的養成應優先於知識的堆積,在事業中會注意核心條件而多於一時盈虧。因此,所謂的「創新」、「設計」、「智慧財」等等流行觀念,對於基督信仰來講並不衝突,甚至有可能帶領風潮。講個小見證,我自己最近得了一個教學方面的鼓勵,其實細想一下,在某些方面真的很不上道。因為學校10年來一直強調多媒體教材與教學,自己一直遠遠落後。POWER POINT就寫幾行字或畫個示意圖,不然就帶同學一起翻法條,傳統到不行。但在前幾年,從心裡想像耶穌與門徒同在的境況中,慢慢感覺應多和學生講故事,學生要的未必是一堆知識,因為他們很會搜尋,但缺少體驗。有了這個想法,最近三年慢慢減少教材的範圍,但逐漸加重概念的詮釋。其中一個心態的幫助是看到耶穌強調要「捨己」、「虛己」,並且教門徒要直指核心,才看到自己常常不斷撿拾東西塞在教材中,不但亂了核心焦點也變得臃腫。所以,必須下決心切割!最近Steve Jobs的報導中,看到「加法」與「減法」的論述,更加明白了。難怪有人考證耶穌前三十年歲月未見諸聖經的原因:祂跑到印度去學佛!當然這只是笑譚。
Steve Jobs曾是千野古文的徒弟,學過禪也去過印度,但他終究還是走了,留下的是企業經營的典範。如果按照基督信仰的角度,iPHONE、iPAD、iPOD、iMAC都是簡約、好用但不便宜的「有」,但我若沒有它們也能與人溝通、品嚐人生、認識真理,那這份「無」或「窮」,也未必不好。

2011年10月15日 星期六

Steve Jobs vs. 宗教徒

105Steve Jobs過世(台灣時間106日),追悼評論滿天飛,最近後報導少了,可以開始思想其人。看到其中一篇,部分內容提到:

加措活佛說:“賈伯斯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參禪打坐是他一生最大的精神追求,並且正向地引導了他事業的成功。”.....佛教強調和諧,身與心、個人與社會,物質與精神,都沒有根本的二元對立,思維得法,和合萬物,會產生一種神奇的力量。.....禪宗的力量還在於讓人直面生死,讓人看清“我是誰”,看清人生的意義究竟在那里,如何生活才最有價值。世事無常,生命有限,賈伯斯對“成為墳墓裡最富有的人”不感興趣,他關注的是一天之中是否做了有意義的事情。一位傑出的佛教大師印光法師,在自己的床頭貼上一個大大的“死”字,提醒自己時刻不忘修行。與此類似,賈伯斯也時刻提醒自己死亡就在眼前。“提醒自己就要死了是我遇見的最大的幫助,幫我作了生命中的大決定。因為幾乎任何事——所有的榮耀、驕傲、對難堪和失敗的恐懼——在死亡面前都會消隱,留下真正重要的東西。提醒自己就要死亡是我知道的最好的方法,用來避開擔心失去某些東西的陷阱。你已經赤裸裸了,沒有理由不聽從於自己的心願。”

如果Steve Jobs是基督徒有多好?當然這想法不是壞事。事實上,他坐過禪,但他到底參悟了多深的教義?他的了悟與創新設計關係若何?各媒體頂多是按自己想像寫的,下個月自傳出版,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見及此事,我會去檢討一個觀念:以前自己會在禱告中祈求上帝降下智慧,讓當下的自己有了靈感,就像馬可樓的奇蹟一般;馬上說起各國方言。這當然令人羨慕,可是未必每個人、每次事件、每個基督徒都可以獲得如此恩賜。我們還是常常面對無力、煩難、沮喪、不安、焦慮或憤怒等等境況?我們為什麼自稱已經有永生盼望,卻常用世俗的方式處理事情?我認為這問題屬於生命的內在方向,若不把我們全人擺進去,問題永遠在那裡。

看看地圖,聖經在地理上的中心是現今迦南地,是以色列國土,小部分是巴勒斯坦自治區的領地,是耶穌的誕生地,是猶太民族的神聖國度,是伊斯蘭教的聖地,相對於古希臘(東南歐),她剛好在亞洲的最西邊,也是希臘的東鄰。希臘的思想特色在聖經都有記載,就是重智慧(理性思維)。包括我們熟悉的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他們重視邏輯、幾何、物理、數學、辯論,尤其是因果型態的推求。在安納西曼得殘篇,述說他們對宇宙的推理觀察:「一切事物如是地生成,也要因某一《必然性》而如是地逝亡,因為事物終要按本身《由生成而起》的不公正之處,相互還與公正與補償,而這一切依時間之次序而進行。」這段話與西方的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形成都有關係。比方說,什麼樣的罪(因)就得什麼樣的罰(果),「三角形直角兩邊的平方和」剪去「斜邊的平方」(因)就等於零(果)。裡面包涵了必然性的命題、平衡的觀念、循環的思想、正義的內涵、宇宙的架構等。

這理智的特色影響到基督教早期在系統(信理)神學的辯論,比方說第四次大會(迦克墩會議)的結論提到基督的神人二性,就類似正方形的幾何形象,提出神人二性的四個關係:「不相混亂,不相交換,不能分開,不能離散」,並且神人二性合於一個位格中。到中世紀又影響了阿奎那斯,他寫的《神學大全》都是邏輯推論。我們看到近代以來西方重要思想都在理性的思維推論,康德、亞當斯密、盧梭、黑格爾、馬克思、馬斯韋伯、、、、

但在基督教的脈絡中,另一個很重要的特色是靈修,從第二世紀開始就有人按照聖經的典故去禱告、默想、苦行,思想的。一般人對天主教的修道院印象是來自歐洲,但歐洲的傳統來自一個重要人物:高盧人加祥(John Cassian),他曾到過埃及、敘利亞,尤其是到埃及沙漠拜訪獨修隱士。某次他和另個同伴拜訪Abba Issac,從他那裡學會重要的短禱詞:「上主求你快來救我,天主求你速來助我。」,以及靈修默禱的要訣。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把沙漠教父的靈修傳統帶到回歐洲,並建立修院生活原則,天主教各修會的基礎規章---聖本篤修道規章---就是受他的影響。從沙漠教父的靈修教導當中,基督徒可以在邏輯推論的釋經方式外,獲得心靈鍛鍊的聖經典故。以剛剛那兩句話「上主求你快來救我,天主求你速來助我。」為例,它的典故除了詩篇(4013耶和華啊,求你開恩搭救我!耶和華啊,求你速速幫助我!),另外來自一個瞎子向耶穌求取憐憫,而且旁人越阻止他就更大聲地向耶穌呼喊(馬太福音20:30-34)。這個簡單的故事可以讓人知道自己其實比那又窮又瞎的好不了多少,但有幾個願意這樣把自己完全投向耶穌?因此我們禱告之前必須「暖心」,也就是要深刻反省自己的狀況,了然自己是如此的瞎、窮以致生命茫然,只有死死地抱住耶穌才行。換言之,我們每次禱告有無這樣的決心要死死抱住耶穌?

106日牧師的姪女Diane姊妹過世,今天舉辦追思禮拜,莊嚴隆重。

待續

2011年10月8日 星期六

Steve Jobs

死亡很可能是生命最棒的發明,是生命更迭的媒介,送走老人,給新生代開創道路。
這兩天的大新聞應屬Steve Jobs過世,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這句話。這和Seediqe Bale的信仰有若干異曲同工。
生死不過是階段,不是人的最原初、也不是最末尾。
我們一般人平常似乎不大管生死問題,但是遇到病痛抑或意外,好像又有極大的生命執著。特別是現代華人,大人會急切希望小孩趕快長大,並且不斷塞進期待的東西,可是塞進的東西主要和市場需求有關,長大之後又希望能按著制式期待擁有一些東西。當這個世界變動愈發劇烈,能夠千萬人吾往矣的有多少?有眼前即一生的定力又有多少?我們對後進的生命能期待到什麼程度?
東正教的短誦---耶穌禱文。就這麼短短一句:主耶穌基督,天主之子,求禰憐憫我。修士在靈修中不斷複誦,為什麼?為什麼?後來才瞭解他們常在一天勞動之餘,身體勞累,落日前夕罩上頭套,不斷誦念耶穌聖名,原來這是心的鍛鍊。
是啊!我們不是硬碟、不是記憶體,是有靈的活人。當我們願意從日常生活中開始自己的身體勞動,並且從祈禱中持續精進與神的關係,心的鍛鍊就有機會了。後進的生命到底會如何,這都不用擔心。

2011年10月6日 星期四

賽德克.巴萊後面種種

暑假期間談了很多性別教育平等的議題,當然也挨一群人罵(無所謂)。自己在工作上可能蘇醒過來,不再沈睡。主要的動力來自一件事:看到不少基督徒覺得應該按著聖經的真理向世人說明,但總是覺得很難。確實,體會是一回事,說理又是一回事。
法律的說理方面雖然要談規範,不過規範的背後還是要探索思想脈絡,其中的一個關鍵是我們如何看待「人」?或說「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者?決定了人是如何的存在,接下來再談要怎樣的條件才能起碼地讓人可以像個人該有的樣式;也就是人格尊嚴的問題。因此最近沈澱下來,決定要回頭好好談「人」。
最近看過賽德克.巴萊,與前面「人」的省察剛好有關,連見證文也寫進去。
這兩天和同事討論,鶩然發現很多人談論性別問題時,喜歡講到「自主權」。而國內一些公法專家談人格尊嚴的時候也是講人的「自主權」,並且把這個概念的源頭拉到德國哲學家康德,這才發現大家喜歡拿康德的東西,可是卻只把康德的結論拿來用,卻沒有注意康德整個思想的脈絡是按著基督信仰而來。也就是說當初康德「自主權」的概念不是單從人本身來看,乃是從聖經對人的構造而來;我們是有靈的活人。現在連很多專家(法學權威)都把自主權單獨地抽出,並用到我們的社會,其實這是很危險的。因為不加以檢討的話,最後會變成身體在主導人的方向,包括性別問題的方向。說更白一點,由生理需求決定我們是怎樣的人。
所以我們以後可以做個觀察:不論哪個政治人物這陣子都爭著看賽德克.巴萊,但是他們以後制定的性別政策若還是原來那一套,就代表他們只是把這片子當成作秀的工具,骨子裡根本沒有反省「真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結構。

2011年10月4日 星期二

Seediq-Bale(下)

上午自己和Mandy剛好都有空,跑去看Seediq-Bale(下),其實沒有某些影評說得那樣糟,魏導只說他們可能沒看過片子,我在直覺當中不得不說負面評論者可能沒親身踏過大地之母,只習慣在冷氣房爬爬格子、罵罵人,穿插點人道主義的話題。why?
以下是比較主觀的個人經驗:記得是二十年前習慣去爬山,剛開始爬一小段就氣喘如牛,真是文弱書生。某次隔壁室友邀約傍晚上山,竟然一路往上走,我跟在後面幾乎沒命,又不好意思說要回去,只能沒命地跟。就這樣跟上山頂,剛上山頂,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可是眼前的美景真是值回票價!生平第一次看到廣闊的西子灣。然後同學繼續帶我們往山裡走,我問去那裡?「繞動物園回宿舍!」麻痺了,繼續走吧。不巧天空又開始下雨,越下越大,也沒什麼好遮的,半路還遇到蛇。我走著走著,分不清汗水、雨水,在黑夜中、泥巴叢林裡步步向前。不料從此真正愛上柴山,那個感覺太直接了,好似和大地之母氣息相通。除了週日休息,天天傍晚上山。山裡是很棒的訓練場,什麼樣的地形都有;可以按情形攀繩、爬岩、拉樹、疾走、奔馳。梅雨季可以邊走邊享受構樹子的甘甜,螞蟻吹走就可以吃。有一次走到斷堐前眺望即將入海的紅日,才領悟到「我就在這裡」。有趣的是斷堐另一頭,有隻獼猴也在觀日。山路熟悉一點,逗留時間更久了。19年前曾一個人天黑前夕在柴山頂迷走,走到一個陌生林子,樹叢小徑只有半個人高,原來是獼猴走出來的路。在裡面穿來穿去,還跳過小斷堐,就是弄不清回去的路。眼看天差不多黑了,不過心裏倒沒什麼害怕,慢慢走慢慢走,很快就知道方向。在山中深處,可以聞到自然飄香、可以一邊看白雲一邊叼著草尾、可以寂靜中走過一線天、可以看到旱地出水潭、可以看到水潭有魚蝌、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跳動,正視自己。
電影裏一直強調獵場、祖靈,這應該是他們與大地之母的感情有關,那種感應是很直接的。我們關在都市屋子的人已經馴化,內視的能力被層層蓋住。如果我們重新想想,會發現聖經講的曠野和大地之母類似,耶穌多次退到曠野,施洗約翰在曠野長大,以賽亞在曠野的西奈山與神見面,摩西在曠野見不焚之樹、受約版,這一連串過程不是僅僅讀懂就好,需要親身經歷才能脫胎換骨。因此,就看自己願不願意接受神的邀約。

復活

復活節來了,昨天學校教職員團契有一場應景的活動,並且邀請一位老師講他信主的歷程。 他特別提到復活是身體復活,重新有個完全不同的身體。 我坐在底下,一方面恭喜這位老師從高中之後,年紀輕輕就有興趣接觸信仰。另一方面也感到一點疑惑;復活到底是什麼? 我們的身體在自己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