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2日 星期六

Steve Jobs vs. 宗教徒 3

或許賈柏斯真的因坐禪以及千野的教導中領悟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幫助他的心性於產品設計有了革命創舉。我們一般人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立即應用,再從應用回溯其原本,想分享那神祕的能力,心態還是當下的實益。只是這種想法只會帶來破碎而不完整的觀念,而且每隔一段時間,當我們看到某領域的英雄時,就會再朝拜一次。
就歷史來看,賈柏斯年輕時代的同儕普遍傾向東方思想,二次大戰結束後十年,歐美社會開始回復元氣,到1960年代時,大戰後出生的嬰兒已經長大,在繁榮的社會裡感覺不到新方向。因此像1968年就發生很多學生運動,抗議政府偽善、抗議資本主義、抗議歐美主導的地區戰爭(如越戰)、抗議歐美壓榨第三世界。很多歐美年輕人尋找出路,有的找到馬克思,有的找到毛澤東,有的找到佛教,或各種東方思想,當然不少變成嬉皮。一切種種都代表內在的「虛」。
那歐美的基督教是怎麼了呢?為何不能吸引年輕人的目光?經過近代文藝復興的演變,上帝是經由理性來認識,到後來基督教又變成道德論述,上帝是道德論述不得不放的預設(否則無法自圓其說),例如我們要向善避惡,可是憑什麼一定得要如此?所以要有三個預設,第一、上帝存在(一定有審判以及終極審判者),第二、靈魂不滅(人註定會被審判),第三、自由意志(不用賴給別人,自己決定的自己承擔)。但上帝只剩下「神主牌」的消極地位,人才是當家作主的積極角色。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經驗,理性建構的社會又遭到質疑,包括上帝的預設也被質疑(因此才有人說上帝已死),而且當時很多思想家也不約而同地指出理性的骨子根本是權力壓迫,包括古代以來的重要著作都是大型的神話,用來合理化理性社會的權力關係。而聖經當然也必定是被批判的重點,即使是教會內的神學家也不斷提出新的詮釋路線。例如有南美洲的神父使用馬克思主義來詮釋聖經,尤其是用「壓迫/解放」的概念說明信仰應如何實踐(乃至暴力的正當性)。所以整體來說,多數歐美的基督教不是停滯就是走下坡。所幸傳教士來到第三世界,又開創新的局面。
例如基督教在亞洲有一股復原的力量,神學不像歐洲2000年以上的思辨和激盪,相對沒有那麼繁複,很像重新回返初代教會的單純;直接從心裡接受並在生活裡體驗。縱使有福音派與靈恩派的爭執,但整體來說,亞洲基督徒一直明顯增加。以台灣來說,基督教在戰後二十年有很大的傳教優勢,尤其總統就是基督徒。但後來就逐漸沈澱,一直到十餘年前又開始振作。
前面提到賈柏斯坐過禪也拜禪師為師,佛教又如何?其實有些當年的嬉皮又回到基督教,而且是追尋初代的靈修教父。繼續留在佛教的則後續很多樣化,因為佛教本身也在變化。情況好壞差很多,有的成了莊嚴的禪師,但有的就不堪聞問(被騙、死亡、走火入魔的所在多有)。
相對來說,佛教在台灣有新轉折,戰後因政治關係,佛教一直由中國佛教會作為全國的總機關,但後來出現印順、星雲、證嚴、聖嚴、廣欽等法師開山,其中幾位提出漢傳佛教的新方向:人間佛教,新興本土佛教力量開始快速壯大。從1987年解嚴前,佛教又有一些新的力量出來,他們有別前述的大山頭,而是從佛教的根本重新省思,開啟新的修煉法門,乃至宗門規矩、道次第、證果位都重新調整,與傳統宗派都有不同。甚至有的新宗派不以僧尼為主,而是在俗為主的團體。這些變化當然導致你來我往的激烈論辯。這些變化裡,不少佛門人物思考如何讓佛教與現代社會接軌,如何把握原始佛教的精義,汰除過往的迷信僚氣。
這百家爭鳴的環境中,其實可以觀察到人心的飢渴與不安;每天不斷增加的慾望、重擔、責任、壓力,卻不知如何才能安心。因此當有人跳出來,提出一點點直指人心的犀利評斷,馬上就能招聚一批人,甚至開山立派。如果把賈柏斯也當做一個山頭,個人覺得iPHONEiPAD也很像某種的修煉法門,在簡約的外型與操作方式下,人們可在那小小方塊裡交通無數的訊息,是一種立即避世的方法。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路旁、捷運、公車、校園、辦公室、、、,各個地方都有人在移動指頭,可以無視旁人的存在。從某種形式來看,蠻像進入一種「定境」。
也許賈柏斯立下重要的典範,包括毅力、智慧、簡約、創新等,但我們從他的生活史可以看到更重要的東西:他從年輕就在探索心靈。若是如此,那基督信仰就不再是老古板;她本就蘊含了無數的毅力、智慧、簡約、創新,絕不下於坐禪,只看我們願不願意花時間去挖掘、體驗,以神的心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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