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親致敬（二）

上回談到創世紀亞當夏娃與新約耶穌降生的對比，來了解男人與女人的角色。從意念來思索，女人是從男人的一部分獨立出來，卻有不可分關係。當試探來到，女人意念（悖逆神）先受到影響，並延伸到男人的意念（離開神）。但在新約耶穌降生的典故中，狀況剛好顛倒，耶穌是以男人的樣式來到人間，而男人（耶穌）是從女人（瑪利亞）生出，女人的意念（順服神）影響到男人的意念（救贖）得以彰顯。所以罪的前因是來自女人的意念，而救贖的前因也是來自女人的意念。光這個對比，就足以表達基督信仰是重視且高舉母性。

接下來要看的是瑪利亞作為一個女人、一位母親，她是如何帶領耶穌的生長。老實講，可以引用的經文真的不多。首先是路加福音第一章瑪利亞遇見加百列天使的呼召的心理反應：「1:29 馬利亞因這話就很驚慌，又反覆思想這樣問安是甚麼意思。」後來聽了天使的解釋就回應：「我是主的使女，情願照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1:38)然後是那首美好的詩歌：

「1:46 馬利亞說：我心尊主為大；

1:47 我靈以　神我的救主為樂；

1:48 因為他顧念他使女的卑微；從今以後，萬代要稱我有福。

1:49 那有權能的，為我成就了大事；他的名為聖。

1:50 他憐憫敬畏他的人，直到世世代代。

1:51 他用膀臂施展大能；那狂傲的人正心裏妄想就被他趕散了。

1:52 他叫有權柄的失位，叫卑賤的升高；

1:53 叫飢餓的得飽美食，叫富足的空手回去。

1:54 他扶助了他的僕人以色列，

1:55 為要記念亞伯拉罕和他的後裔，施憐憫直到永遠，正如從前對我們列祖所說的話。」

接著是第二章記載瑪利亞在伯利恆生下耶穌的當晚，發生以下事情：

「2:8 在伯利恆之野地裏有牧羊的人，夜間按著更次看守羊群。

2:9 有主的使者站在他們旁邊，主的榮光四面照著他們；牧羊的人就甚懼怕。

2:10 那天使對他們說：「不要懼怕！我報給你們大喜的信息，是關乎萬民的；

2:11 因今天在大衛的城裏，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

2:12 你們要看見一個嬰孩，包著布，臥在馬槽裏，那就是記號了。」

2:13 忽然，有一大隊天兵同那天使讚美　神說：

2:14 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　神！在地上平安歸與他所喜悅的人！

2:15 眾天使離開他們，升天去了。牧羊的人彼此說：「我們往伯利恆去，看看所成的事，就是主所指示我們的。」

2:16 他們急忙去了，就尋見馬利亞和約瑟，又有那嬰孩臥在馬槽裏；

2:17 既然看見，就把天使論這孩子的話傳開了。

2:18 凡聽見的，就詫異牧羊之人對他們所說的話。

2:19 馬利亞卻把這一切的事存在心裏，反覆思想。」

另外是同一章記載耶穌十二歲發生在耶路撒冷聖殿的軼事：

「2:41 每年到逾越節，他父母就上耶路撒冷去。

2:42 當他十二歲的時候，他們按著節期的規矩上去。

2:43 守滿了節期，他們回去，孩童耶穌仍舊在耶路撒冷。他的父母並不知道，

2:44 以為他在同行的人中間，走了一天的路程，就在親族和熟識的人中找他，

2:45 既找不著，就回耶路撒冷去找他。

2:46 過了三天，就遇見他在殿裏，坐在教師中間，一面聽，一面問。

2:47 凡聽見他的，都希奇他的聰明和他的應對。

2:48 他父母看見就很希奇。他母親對他說：「我兒！為甚麼向我們這樣行呢？看哪，你父親和我傷心來找你！」

2:49 耶穌說：「為甚麼找我呢？豈不知我應當以我父的事為念嗎？」

2:50 他所說的這話，他們不明白。

2:51 他就同他們下去，回到拿撒勒，並且順從他們。他母親把這一切的事都存在心裏。」

所以，對瑪利亞來說，她的順服意念是不斷在心中迴盪，把單純的順服意念加以增強、印證。雖然我們不知道她心中的思緒如何走，卻可以從約翰福音第二章的迦拿婚宴以及第十九章耶穌上十字架看出一些端倪。這兩處章節，耶穌都稱呼母親瑪利亞為「婦人」，但瑪利亞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配合耶穌的話：叫僕人按照耶穌的吩咐去準備六個石缸、與眾門徒一起開創了初代教會。從母子的背景思想，瑪利亞是耶穌的母親，因此當耶穌降生以及年幼之時，瑪利亞用愛團團保護了祂。但是當耶穌開始顯現天主之子的身分時，瑪利亞適時放手讓耶穌順利地超越人子身分，開始成為救贖主（彌賽亞）的形象。瑪利亞從順服的意念開始，用愛誕生耶穌、扶養耶穌，最後是放手讓耶穌獨立出去而施行拯救。耶穌在迦拿婚宴跟瑪利亞說：「我的時候還沒到。」也顯示瑪利亞早就知道耶穌不但去施行救贖，也必在最終要殉死、復活，光是殉死就足以讓瑪利亞承載錐心之痛，要有捨出犧牲的心。（無怪乎耶穌初生時，就有先知說瑪利亞的心有一天要被刀刺透。）所以母子二人關係仍是密切的，卻又是彼此獨立的。這樣的脈絡也表達了瑪利亞順服神的特色：沒有頻繁的言語，卻有步步的實踐。因此，瑪利亞自己沒有直接去做什麼救贖的工，也沒什麼特別恩賜，可是就憑那謙卑的信心，順服的意念在心中不斷醞釀，反而成為救贖的前因。如果說耶穌以慈悲愛心醞釀了教會，這份意念不也是從瑪利亞和耶穌的母子連心而來？同時彰顯基督信仰的重要精神：在神的愛裡面順服、獻身、捨出、犧牲。到今天，母親仍有這樣的形象。我想這就是神存留給人的一個禮物，也是一份證據，證明了人類社會若沒有母性的愛，是難以存續的。中國古人也說至柔則剛強，瑪利亞看似柔弱，卻孕育了最強的救贖力量。

再次向所有的母親致敬